第二天下午到学校，晚上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张瑛的课。
按照惯例，她对这次月中小测做了总结。
鹿森林总成绩排在全班倒数第三，排在她后面的两个人，是没有考试回家反省的江渠淮和刘小梅。
张瑛没有多说什么。
只说才步入高三，时间还很长。第一次月中小测，考的好的要坚持下去，不能放松。
考得不好的，也不用太放在心上，还有机会，调整心态投入学习，还来得及。
鹿森林看着自己的成绩条。
不过百的理综，加起来没超过二百的语数英。
她横竖笑不起来，仔细看了半天，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，满页都写着两个字是“没救”！
难得的，上课之后，江渠淮没有睡觉。
他一手撑着脑袋，一手夹着一支钢笔，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微曲，清俊疏朗的眉目舒展开，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：“看开一点，至少理综总分比你体重高，语数英总分比你身高高。”
鹿森林：……
这人安慰人的话，听起来也不像什么好话。
鹿森林没怎么被自己的成绩打击到，论坛里关于她和江渠淮的帖子里却炸锅了。
还没下课，她的成绩单就已经先在论坛里传遍了。
晚上下课回到家之后，她照例掏出手机刷论坛看热闹，消磨睡前时光。
一条题目叫“请靠关系进一中的人都滚回去种田吧”的帖子被顶上了首页，镇楼图无疑是鹿森林的成绩单。
发帖人是那个“江上有清风”。
能这么快拍到她的成绩，在论坛上传出来，看来这位“江上有清风”一定是十三班的人了。
鹿森林感到头大，沾江渠淮的光，她现在做啥都有人偷偷关注，哪里做的不好，立马就会被当作黑料在论坛里传遍。
竟也有种十八线黑红女明星的感觉了，就那种总是要恶意捆绑他们顶流哥哥的烦人精。
底下的评论全是冷嘲热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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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要这个成绩，我在一中都横着走——因为指不定哪天就被劝退了，那还不见谁打谁？”
“某位鹿森林同学，我相信你哦，拼搏百天，你一定可以保送某翔技校的！”
“谢谢某十三班鹿姓同学，我再也不用担心我那有智力缺陷的同桌会靠年级最后一名了。”
鹿森林顺手在这条下面回复：“不如我们假设一下，你的这位朋友/同桌/表哥/同学就是你自己。”
继续往下翻，那个叫做新手饲养员的的人又上了热评：
“等着吧，鹿森林这学期一定会进年级前五十的。”
上面鹿森林还看的津津有味，直到这一条，让她瞪大了眼睛。
她在下面回复：“兄弟，吹牛皮别带上我啊！！！”
她还看到一个疑似陈小鱼的账号，在这层下面跟帖。
花下问渔舟：“附议，我们小鹿最聪明了，你们就等着看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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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大片轰炸中，这两条发言简直像两朵奇葩。
因为鹿森林和江渠淮之间的弯弯绕绕实在太富有戏剧性了，一时成为云市一中大部分人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她临时转来一中，成绩又这么烂，还死皮赖脸做了江渠淮的同桌。
所有人都等着看鹿森林的笑话。
当事人鹿森林表示，本咸鱼已经躺平，你们爱咋地咋地。
但躺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。
第二天，陈小鱼就抱着一摞辅导书坐到了鹿森林面前，郑重其事地对她说：“小鹿，以后你的所有大课间和放学后一小时，都被我承包了。”
陈小鱼上次测评，是十三班的第一名，在年级排第四。
不得不说，她讲起题来，通俗易懂，又耐心十足，不管多简单，不管这个知识点跟鹿森林强调过多少遍，她都能在鹿森林又一次问到时，不厌其烦地给她解释。
旁边漫不经心地转着笔的江渠淮也会偶尔往她们这边看一眼，后来就干脆和鹿森林一起认真听。
但鹿森林需要从基础补起，那些都是陈小鱼已经掌握了的内容，如果把课余时间全部用来给鹿森林补习，她自己就没空巩固不太熟练的知识了。
最后几人商量了一下，一致决定，每天放学后和周末晚上，陈小鱼去家里给鹿森林和江渠淮一起辅导。
叶闻舟路过的时候，也凑过来坐到了陈小鱼身边。
叶闻舟看着陈小鱼，语气不容置喙：“我也一起去吧，我家和小鱼家住的近，刚好晚上送她回去，她一个女孩子，这么晚一个人回家不安全，你们又离得比较远，专门送她也不方便。”
少年说着说着耳廓就红了，还羊装镇定。
鹿森林看在眼里，忍不住笑，当时就举双手赞成这个提议：“刚好，江渠淮嫌我学的慢，不想和我一起被辅导，就麻烦叶同学你教教他了。”
江渠淮没说什么，他从高一开始就没听过课，落下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，全靠自己摸索的话，速度实在缓慢，有人愿意教，他也愿意虚心好学。
就这样，十三班学习最好的两个人和学习最差的两个人，达成了一个奇怪的同盟。
有人引导着，只花了一周的时间，江渠淮就把落下的进度跟上了，不再需要辅导了。
只有鹿森林，还在基础知识里苦苦挣扎。
她倒是不自卑。
人江渠淮以前也曾是个实打实的学霸，是后来渐渐堕落的。
而鹿森林，从小学一年级开始，就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了。
但好在陈小鱼和叶闻舟都十分耐心，甚至江渠淮也难得在她学习的时候温柔体贴得不行。
江渠淮的学习速度逐渐都赶上陈小鱼和叶闻舟了。
每天晚上，他们三个做真题的时候，江渠淮就会去厨房做饭。
一开始鹿森林还挺担心的，怕江渠淮丢脸丢在外人面前。
结果却出乎所料。
当初那个做出色香味三无的四菜一汤的少年，如今厨艺已经娴熟得每天可以四菜一汤，连续十天不重样了。
而且味道也堪比星级酒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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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森林这才发现，江渠淮原来是这样耀眼的一个人。
只要他想，他就可以光芒万丈。